As One Is by Jiddu Krishnamurti

《如其本来》 吉杜·克里希那穆提

 

信教并不是要去教堂,持有某些信念或教义。宗教或许与此完全不同,宗教的目的或许是将心灵从那数个世纪的深厚传统中解脱出来,因为只有解脱了的心灵才能够发现真理和现实,发现心灵之外的东西。

 

自我知识不是与某些心理学家、哲学家和书籍做到一致,而是要时时地区认识那如其本来的自我。

 

将心灵从限制中解脱就是结束痛苦。

 

我们想要摆脱一切痛苦的欲望,留住那些首要是快乐和值得的东西,我们从不考虑欲望的全部问题。

 

对于这些根本问题,没有绝对的是或否这样的答案。重要的是提出一个根本的问题,而不是寻找答案,如果我们能够直视这个根本问题,而不去寻找答案,那么对这个根本问题所做的观察就能促成理解。

 

重点不是如何接触欲望,而是要理解欲望,只有当一个人不去责备欲望,他才能理解欲望。只有当心灵不忙于欲望,它才能理解欲望。

 

我们试图完善自身,这里蕴含着一些努力、训练、服从、竞争、接受权威、安全感以及为野心做出的辩护意味。

 

我们都在努力。我们的社会模式的基础是,努力才有收获,努力才能懂得更多,努力才能得到更多知识,有了这种知识背景才能行动。总是存在一种自我完善、自我适应、自我改正的努力,只有这样,带着挫败、恐惧和不幸,才能实现目的。按照这种模式人们正当合理地区拥抱野心、去竞争、去嫉妒、去追求某结果。我们的社会,不管是在美国、在欧洲、在印度,本质上都是属于这样的基础。

 

你们的一切努力都是想成为什么,如果你能做到,就留在这里,如果你做不到就在另一个世界。但这是同样的渴望,同样的动力,想让自我维持并延续下去。

 

困惑只存在于事实和我对事实的看法之中:我对事实的观念,对事实的轻视,对事实的逃避,对事实的评论,等等。

 

我们自身的生命是空虚的,苦恼的,孤独的,我们想要给生命赋予某种意义。能不能意识到我们自身的空虚、孤独、痛苦,以及我们生命中的一切冲突和劳苦,而不去试图逃避,不去人为地为生命赋予意义?我们能否意识到这非凡的生命,即着生活的收入、嫉妒、野心和挫败——仅仅去意识到这些东西,而不去责备和争辩,然后加以超越?我觉得,只要我们在寻求并给予生命某种意义,我们就是在错失一些有着非凡生命力的东西。

 

当我们体验一些可爱的事物时——……——心灵会立刻想要抓住它、留住它、敬爱它,这就意味着重复那样的经验。哪里渴望着重复,哪里就一定有痛苦。

 

如果一个人不忙,他会发现自己的本来面目。所以忙碌变成了对本来面目的逃避。

 

如果你热爱一件事物,就不会感到忙碌。心灵不是在密谋实现什么,不是在试图比他人做得更好。所有的比较、竞争,所有对成功、成就的欲望都要全部终止。只有一个充满野心的心灵才是忙碌的。

 

从童年开始,我们就学会按照某种成规来思考,不敢脱离这样的成规,因为我们对这脱离感到恐惧。

 

心灵不喜欢那些不确定的事物,所以它必须拥有一些习惯,把它们当成获得安全感的手段。一个追求安全感的心灵永远无法从习惯中解脱出来,只有一个完全抛弃了安全感的心灵才能解脱——抛弃了确定性,不停地去质问,去发现,抛弃一切经验,抛弃它得到的一切。

 

当有人能够帮你们保持清醒的时候,你们就会依赖那个人,然后他就会变成你的导师,你的向导,你的领导者。他也许是觉醒的,但是如果你依赖于它,你就是沉睡的。

 

你越是依赖刺激,你的心灵就越是愚钝,一个愚钝的心灵必须被人领导,它必须盲从,它必须接受权威,否则它就会迷失自己。

 

如果我真的想发现山顶上面有什么,我就必须登上山顶。我必须要做的是站起来、走动、拼搏、前进,到达那里,然后发现。但是我们多数人都不想安阳做,我们满足地坐在这儿,思索一些我们未知的事物。我说的这种思索是一种障碍,这是心灵的退化,毫无价值,这只会给人带来更多的困惑和痛苦。

 

心灵追求它经历过的东西,但是它经历过的那些东西都已经过去了,死了,消失了,要发现事物的本来面目,心灵就必须抛下它所经历过的东西。

 

仅仅看着一个人的本来面目,而不指望去改变它,这是非常艰难的,这种想要改变的欲望是另一种形式的限制。所以我们继续着,从限制到限制,永远不会经历到一些超越局限的东西。

 

我们的文明和文化都建立在自负和成就感的基础上,在社会上,我们彼此争吵不休,暴力地竞争,为了取得成就,为了得到,为了统治,为了成为一个怎么样的人。这些显然都是心理的事实。

 

我们是非常孤独的人群。我很孤独,内心空虚,我不喜欢这种状态,害怕这种境界,所以我逃避它,远离它。正是这种逃避带来了恐惧,为了避免这种恐惧,我沉溺于各种各样的行动之中。在你我身上显然存在着这种空虚,心灵通过行动、野心,通过对他人的渴望,对知识的渴望来逃避空虚——这就是暴力的全部营生。

 

仅仅做一个和平主义者或一个思想家,赞成这个,反对那个,这是无法解决问题的。实践非暴力的那些人完全没有解决掉暴力的问题。他只不过是在实践一种理念,他从来都没有从这些行动的源头上处理过这个深层的、根本的问题。

 

我们以一种商业的眼光来对待这些事情——为了得到这个,我会这样做,为了得到那个东西,我会去敬拜、冥想,做出牺牲。

 

但是我们总是提一些错误的问题,因此也就得到了错误的答案。